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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趁著夜色去套個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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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這話是在讚同婠婠之前的那句,但婠婠卻總感覺他像是另有他意。

是了,他剛都說了覺得京都的時局憋悶。恐怕他避的不是暑熱而是這時局。

婠婠不由得暗暗感嘆:皇子這職業也是難做。

稍頓了頓,婠婠問道:“何時動身?”

燕王答道:“明日。”

婠婠訝異道:“這麽快?”

今日才延聖帝準了他的請求,他明日便要動身。這是有多麽的迫不及待?

回想起正月初一那日,燕王疾馬歸京,那是何等的風光榮耀,意氣風發。這才過了多久,便就成了這副模樣。婠婠心中更是感嘆:這娃還真是被迫害慘了。

晉王與楚王向來爭的厲害,但是一旦他們的哪位兄弟得了延聖帝的註目,他們就會立刻聯起手來將那位打壓下去。

說來也是奇怪,這幾個月來受延聖帝愛重的不只燕王,還有那位秦王。但承受著攻擊打壓的似乎就只有燕王。

對此燕王也是無奈的很。他的性子張揚,而秦王素來低調與朝臣的來往極少。秦王的母家有個鳳卿城,岳家有個姚南辰。在晉王楚王的眼中,不必他們出手,那兩位小爺惹下的事端就足夠叫秦王陷於風波泥淖之中。

燕王沒有什麽豬隊友,反倒是在朝中、軍中皆都有些人望。於是他便自然而然的成了晉王楚王開足火力聯手攻擊的靶子。

他扯出一抹黃蓮樣的笑容,“小王也是被逼無奈。多留上一日,誰知道又會生些什麽事端出來。”

說罷他一口氣喝下了滿滿一碗的老酒,長舒一口氣後說道:“明姐姐的喜酒卻是喝不到了。賀禮小王已經送上,明姐姐可千萬記得給小王留上幾壇子,不然姐姐就托個人直接將那喜酒送去北地也行。”

婠婠滿臉的懵。她看了看燕王,又低頭看了看他們身側的兩個酒壇,然後再看看燕王,又再看看酒壇子。

賀禮?這兩壇酒!天了個啦,這該不會是什麽貴重的名酒。居然就這麽被他們咕咚咕咚的喝掉了,她都沒有好好的品一品滋味。

燕王看她這麽一副模樣頓時笑的歡暢起來,“怎麽會是這兩壇子酒。——明姐姐忘記了,我交給明姐姐的那道聖旨。”

一瞬間,婠婠像是變成了一座石雕。默然片刻後,她無聲的吐掉了沾在肉片上的香料沫子。

講真啊,少年郎。不提那個聖旨,咱們還是能做好朋友的。

婠婠神情的變化如此明顯,燕王如何會看不出來。他眨眨眼無不認真的說道:“你該不會是看上了那個紈絝子?”

婠婠很想反駁說男神並不是什麽紈絝子。明明男神有著一手的好弓箭,畫的一手的好畫,還有一身漂亮的輕功......。男神的優點明明那樣多,可是那些優點卻不能說明他不是個紈絝。

但是她家男神她如何能不維護?!

如何維護,這又是個問題。若要反駁說男神是如何如何努力,那純粹是睜眼說瞎話呢。

婠婠想了想,理直氣壯的說道:“我家恒之生的好看。”

燕王驚悚了那麽一瞬。

從前,也是這樣一個夜晚,也是這樣守著兩壇子老酒。他曾問過明婠婠究竟為何會對那人動心。當時她說了很多。簡而言之無非就是因容貌而心動,因長處而情深。

那時候她對展笑風動心的最初原因是因為容貌。此時她看上鳳卿城也是因為對方的容貌。這並不值得大驚小怪什麽。燕王之所以覺得驚悚那是因為從前明婠婠從未像這般直白的、理直氣壯的說出這樣一個緣由來。

驚悚過後,燕王深深的看了婠婠一眼。隨即他長籲短嘆起來,語氣中帶了十足的委屈,“明姐姐從前說過會護著我,不叫我被人欺負。可你食言了,這些日子我可是被欺負的淒慘。”

婠婠忽見他擺出這樣一副模樣頗有些怔楞。嚄,這陽光派的少年郎做起委屈來居然萌萌噠。

燕王並未留意婠婠的呆楞,他搖著頭繼續道:“被個小禦史逼得不敢出門,當真是憋屈到淒慘。”

婠婠站起身來一拍胸脯,豪氣的道:“雖然我是忘記了,不過我說話算話。管是哪個禦史,咱們一起尋個麻袋,套了他胖揍一頓給你出氣。”

燕王居然很認真的點點頭,“好,我去找麻袋。”

兩人當即便就離開了塔頂,往汴梁城中行去。

天門對燕王盯的不緊,要避開錦衣捕快們的耳目行事對掌握著內部情況的婠婠來說並不困難。他們換了身便於行動的夜行衣,帶了麻袋,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了那位禦史的宅院中。將已然睡入夢鄉的小禦史劈暈,打包帶出了宅子。

婠婠尋了處僻靜的所在,叫燕王把那小禦史放下。而後兩個習武之人絲毫不覺羞愧的向著麻袋中的文弱之士拳打腳踢起來。

揍到痛快後,他們又悄悄的潛回那小禦史的宅邸,將人原樣擺回了床榻之上。

做完這些,兩人又回到了城外的浮屠塔頂。

一路的暢快大笑。

燕王笑的夠了,大呼“痛快。”而後他頗為遺憾的說道:“可惜現在只能動個狗腿子。若有一日能揍一回那罪魁禍首,才真正痛快。”

婠婠投過去一個十分鼓勵的眼神,然後伸出去拍著他的肩膀道:“等到那一日,姐還陪你去。”

揍不揍晉王婠婠無所謂,可是揍楚王這件事婠婠居然有了幾分熱情。或許是因為那討厭的知事,或許是因為被為難了的連翹。說不上為什麽,婠婠就是對揍楚王這件事具備了熱情。

看著婠婠眼中那認真的期盼和鼓勵,燕王的笑容凝滯了一瞬,但又很快的恢覆了,快到婠婠根本就沒有察覺到。

兩個人各倚著只空酒壇又說了些話,竟是越聊越覺投契。春夜的風吹得人懶倦,婠婠不知不覺竟就睡著了。

燕王側轉過頭來,靜靜的看著她。半晌後他把酒壇子一推,將身體平攤在了塔頂之上,望著無盡的夜空久難合眼。

其實他最想揍的那是那個坐在金椅之上的人,可惜他不能。連說出來都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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